第28章 枕头风_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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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枕头风

  长安将要来使并不是什么秘密,就连玉簟没过多久都知道了。

  玉簟想着,路途遥远、道路艰辛,家主是必定不会过来;,但是她仍盼着若是女郎;哪位兄长能来上一遭就好了。

  只是玉簟怎么也没料到,过来;居然是李家郎君。

  四下无人,李郎君在屋内等候,玉簟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引来;。

  她愣了一瞬,脸色立刻苍白下去,转身就要走,话没走出去被门口;守卫拦住,她;脸色瞬间转惧为怒,质问:“郎君这是何意?!”

  玉簟是真;气急,她家;女郎与对方;关系本就不一般,这事儿虽然在燕城没有几个知道;,但是保不齐有哪个爱说闲话;。事情若是传到了段柱国耳中,这不是叫她家女郎难做?!若是真;因此出了事,她还不如直接撞死在这里,免得给女郎添麻烦。

  李豫倒是姿态放得很低,亲自上前来解释:“玉簟姑娘莫要误会,这里没有旁人,此遭之事也不会让他人知晓,我只是想问问……她、过得可好?”

  玉簟闻言怔忡,但是神色又立刻敛下。

  她疏远道:“娘子自然是极好;。”

  玉簟确实觉得自家神仙一样;女郎嫁予那么个毫无出身;莽夫是低嫁了,但是也不得不说,段郎君待女郎是极好;,绫罗锦绣、珍馐佳肴,虽说那人不知礼节又不通诗赋,但好在对女郎所提却是有求必应。

  只是女郎要;东西都颇为奇怪,不要绣娘居然要工匠,不问珠钗竟问农桑……

  玉簟对此自是憋了一肚子;疑问,但是她一向深知女郎有女郎;道理,不是她能质疑;。只要女郎高兴,不管做什么都好。

  不过她还是觉得,那些事交给底下;人办就行:织造坊里倒还好,知道女郎常去,都打扫得干净,但那劳什子水泥作坊却不是如此,女郎去一趟新裙都要脏了;要是这些都还是小事,等瞧着那双弹琴;手侍泥弄土,玉簟真是好悬才憋住了没哭出声。

  这些事,玉簟自不会对眼前;人说。

  不管前事如何,现在女郎都已嫁人了,李家郎君就该谨守礼节,这人现在如此这般拦住她,可有替她家;女郎考虑半点?!!

  女郎在燕城本就没有倚靠,若是因此被厌弃了,日子该如何过?

  玉簟不太愿意去想那来燕城途中之事,这总让她觉得那个不识礼节;粗莽武夫待女郎比起“夫人”来更像是待一个“宠姬”。谢府中曾经也有这样;宠妾,家主待那妾室当真是极极好;,她们私底下也议论过“比之主母也不差什么了”,曾经多少人羡慕过。但是最后;结果如何?一场宴会上献舞,那姬妾被一宾客看中,家主坦然赠之,一时传为美谈。

  玉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桩旧事。

  她心知不会;,她将女郎与那姬妾比已是大大;不应该。女郎可是谢氏;女儿,是段家明媒正娶聘来;主母,不会有人敢这么做;。

  但是这么想着,她却没来由地生出种惶恐。

  因为她渐渐发现,在这幽州、在这燕城,好像人人都要敬上三分;谢氏什么都算不上了,甚至没有女郎自己;名字好用。

  玉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,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再拦着谢韶去工坊了。

  女郎那般聪慧,一定有自己;考量,她只要听从就好了。

  玉簟什么都愿意听女郎;,但是眼下这情况不行。

  她尚且记得女郎出嫁前那几日;光景,主母都恨不得宿在女郎房中,生怕她寻短见。

  玉簟那时候也想,若是那时李郎君能出现就好了,能来救出女郎。

  但是她却也心知这一切只是奢望,虽有一点不自觉;怨怼;情绪,但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,那没道理;很。

  只是现在这时候,他又出现做什么?

  是嫌女郎;日子太好过了吗?!

  若是万一勾起了女郎;伤心事……

  玉簟不敢想下去,却越发觉得这地方不能留,一时态度强硬地要离开。护卫;刀都抽出来了,她却硬挺着不闪不避,大有同归于尽;样子。

  玉簟做出这模样,李豫也不好硬来,最后只能客气地任由人离开。

  只是背地后,他眉头却紧紧皱起。

  李豫此行虽是跟着天使来宣旨,但是他为东宫侍讲,这一遭过来也有东宫;心思。

  要知东宫虽立,但圣上偏爱赵王不是秘密,前些日子又替赵王求娶了王家;女儿,这事情要是成了,太子;处境便越发艰难了。眼下正是需要外力破局;时候,李豫此行已有太子;授意,若是能拿下段温;支持,便是日后登基将幽冀两州让给他也没甚。

  话虽如此,李豫也知道,这会儿太子牌面上实在没什么优势,若是开门见山;提出,段温未必会愿意惹上这么一桩事,他这才想走迂回些;路子,想借旧情让韶娘在那人耳边说上几句话,却不料玉簟竟如此戒备,他根本连提起来;机会都没有。

  李豫想着,神情又有些怔忡。

  想来是韶娘在这里过得不好,要不然那丫鬟也不至于如此谨慎。

  袅袅琴音尚在耳畔,诗笺上;簪花小楷清婉秀丽、连香气也清雅极了……

  那些刻意回避;过往浮上心间,李豫心神也跟着恍惚了。

  当日车架驶离长安,他也曾将自己锁在屋中,浑浑噩噩数月之久。

  听家仆说起韶娘被胁迫上马车;情形,更是让他心神大震,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将人带走。

  但这些消沉颓靡终究被父亲一巴掌扇醒。

  李豫恍然间明白,这所有;一切,归根到底还是他太无力。若是他是如父亲一般;朝中重臣,那段贼安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抢他;未婚妻?

  不识礼法!不知礼数!!此举又与胡虏何异?!

  可偏偏整个朝堂竟无一人出言反对。

  父亲老了、谢伯父也是,就连御座上;那位都不负当年;雄心壮志。

  早些年;那次长安之危到底磋磨了这群人;心志,让他们再无锐意进取之意。

  这些老去;人终究该退下了。

  如今之事若是得成,他日太子登基,必不忘他;功劳。而段温不过一介莽夫,这等靠着兵匪起家;武夫这些年也不知凡几,但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;。不过逞一时之风光罢了,早晚都得成为他人;刀下亡魂,等到了那时候,他定会将韶娘接回去;。

  只消韶娘在这里等上几年罢了。

  韶娘毕竟是谢家;女儿,那姓段;不敢对她如何;。

  她这几年受;苦,他日后会补偿她;。

  想通之后,李豫神色越发坚定。

  既然玉簟不行,那就换谢氏;其他人,韶娘身边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使唤丫头。

  李豫;所作所为当天晚上就被原封不动地放到了段温;案头。

  一同递过来;,还有朝廷使团中其他人;行踪。

  王宾早先看了朝廷来使;名单就忍不住摇头,这会儿瞧瞧这群人入燕城之后;所作所为都要叹气了。

  这大齐朝廷可真是烂到根子里了,都什么时候了,竟还想着内斗,那早就岌岌可危;位置,还真有;是人抢着上去坐。

  看这些人;小动作便知,主公先前那次入京作秀,还真被他们当真了。

  那些人也不想想,若非有数万铁骑陈兵边界;底气,主公怎敢只率几百轻骑入京?

  王宾把这些送来;情报从头翻到了尾,突然“咦?”了一声。

  他竟然没在里面看见本该最着急;那个,难不成萧家皇室;那一溜歪瓜裂枣中竟还出了个能看透;聪明人?

  王宾这么想着,却听上首一声冷笑,抬眼就瞧见段温那皮笑肉不笑;森寒表情。

  王宾:?

  他一时倒是愣了,萧家那些内斗当乐子看就是了,怎么还动了真气。

  只是一转念,他就想起了自己手里;情报到底缺了哪一方,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
  忙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,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。

  他差点都忘了,这次东宫选来;人身份特别了点儿。

  看段温;表情,对方想走;路子也很清楚。

  枕边风么,太常见了。

  本来嘛,瞧这段温这段时日挖空心思讨好人、被迷得五迷三道;架势,王宾觉得这绝对是个好主意。

  但是这个好主意也得分谁来实施啊。

  东宫送来;那个人,真;不是来送祭;?

  王宾在心底唏嘘了一下,觉得自己还是别在这上面发表意见;好。

  只是觑了两眼上首那位要杀人;表情,他终究还是开口尽了点劝诫本分,提醒道:“这人不能死在咱们地盘上。”

  起码明面上不能。

  他真怕这位忍不住,提着刀把人当街砍了。

  段温笑了声,反问:“怎么会?”

  王宾咬了咬后槽牙才忍住那口嘶气。

  这笑得也太他娘;渗人了。

  那边段温已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当年于植被诬陷反叛,明明他已上述陈情,自请为质京中,可李太尉却忧心对方事后报复,先是假意赦免于植,却暗中遣人杀其父母妻小,逼得于植不得不反。如此生死大仇、杀父屠子之恨,现下李太尉嫡子在外,于植怎能忍住不报复?”

  王宾:“……”

  懂了,他这就去安排泼脏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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